忘了我这个爬墙的人渣吧

【鹤一期】与人同行




是《与神同在》这篇的番外,如果没看过正文的话可能会比较难理解,正文在合集里可以翻到。


我流阴阳师五条鹤丸×山神一期一振→审神者五条鹤丸×付丧神一期一振。


完全我流私设我流理解请注意。

















「第一份残稿——某位山神的自言自语」






我原本只是把刀。


为人所铸,遭人争夺,被人供奉,直至最后,安定于这山野中一间小小神社之内。不知何时我忽然拥有了人形,有血有肉口吐人言。


那时,天的声音告诉我,要我成为这座山的下一任山神。


世间万物皆有灵,就算是像我这样的器物,存在的时间久了,也会生出名为付丧神的灵来。这山的上一任山神已经存在了几百年,如今却也抵不过这天道,眼看寿命就要走到尽头。所以,需要出现下一任的山神,来管理这座山,和这座神社——而我,恐怕也只是恰好被选中了罢。


所谓山神的存在,究竟有什么意义呢?


在神社之中倾听人们的祈愿,接受来自天道的意志,能改变的事情着实有限,能实现的事情也寥寥无几。手握着决定权的并非“神”,而是“天”。


所以,说来惭愧,我也多少有些疲惫。我不明白应如何去看待自己的存在。


我开始不再整日整日地缩在本殿内闭门不出,换上与那些神职人员相似的衣着,在力量所及的范围内无所事事地游荡。我自然也是有心会去回避一下普通人,然而就算偶尔遇到,其实也无伤大雅——没有灵力的人终究还是意识不到我的存在,而拥有灵力的人也并不会因为我这样的存在而恐慌。


不过,那个孩子……鹤丸他,应该是个例外。



时至今日我也并不清楚,自己当时主动接触他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。但我并不后悔,甚至对这个决定感到一丝丝庆幸。


或许是因为太早接触到了我也说不定。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,对我抱着几近恐惧的尊敬。



其实我也曾想过,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形式相遇就好了。


如果他只是这乱世之中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武士,而我作为一把普通的太刀,为他所用,为他杀敌……听上去,似乎是十分幸福的事吧。


然而,很遗憾,我也只是一把刀而已。刀是没有办法为自己选择主人的。


虽然也有想过,在身为山神的“我”消散之后,若是能将身为太刀的“一期一振”交于他……那就,再好不过了。


只是,我并没有办法去这样选择。我做不到。


终归,山神也好,付丧神也罢。“一期一振”——就只是由吉光所铸的太刀一柄而已。


然而……

如果可以的话,不管以什么姿态都好……好想,活下去啊……


会产生这样难为情的想法……

一定是因为,与他共度的这些年……太过幸福了的缘故吧……



口齿开合间吐露的话语是神明最后的祈愿。


山神最后的私心却不曾让任何人听去。



——我从未设想过,我还能拥有这般美好的,有如梦境一样的未来。


不管是以一把战刀的身份重回战场也好,还是在他的身边与他同行也好。


我从未奢求过,能拥有这样的……以自己的这双手,去真真切切地为他而挥舞刀刃,这样无可挑剔的未来。


但现在,我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生活着的。我的愿望实现了——


然实现这一祈愿的绝非“天”,而是他。










如今,我是他的刀、他的剑、他的铠甲、他的同伴,他的臣子……他的神明,他的爱人。


如今,我存在于此,与他一同。















「第二份残稿——某个本丸的午后」





“——说起来,那时候你说了什么?”

五条鹤丸问得突兀,也没有一点前因后果之类的,就算是一期一振都不由得愣了下神。然而看着他面上那一点深沉厚重的,不愿触及的神色,他还是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什么。或者说,会让他如此耿耿于怀,甚至挂念了一千二百年之久的……也只会是一件事了吧。

五条鹤丸想问的,多半是身为山神的一期一振所留下的“遗言”吧。


当时毕竟是那种情况……

难为他了啊。


一期一振垂下眼,将手上整理好的文书叠到鹤丸国永手边,又拎起茶壶为两人的茶杯续上滚烫的茶水,就像所有普通的近侍会做的那样。

“您无须在意。”

一期一振的神色依旧是平缓而温和的,自他们之间的关系从神明与信徒变为审神者与近侍起,他的敬语也用得越发顺畅,倒是让五条鹤丸别扭了好一阵子。五条鹤丸当然是不想让他用敬语的,但一期一振只是握住他的手,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,坚持要这样做,五条鹤丸自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。

如今他坐在他审神者的桌边,指尖还沾了点没洗净的墨水痕迹,慢慢从桌上收回手来。

“原本我也不希望您听到那句话。”

他这样说了,如同陈述他人事一般平静。


“……”

“可是我在意。”


五条鹤丸狠狠地抓了两把头,再抬起脸时就换了一种表情。

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——压抑着,沉淀过,千年之久的岁月独独压在他脆弱而渺小的人类的魂魄上,青年时的无力烙进骨血从未愈合。可如今面对着几乎可称之为奇迹的失而复得,面对着一期一振,他硬是压下眼底的一切暗色,只余深沉的、悲哀的,却又极尽温柔的目光,柔软地将眼前的人包进眼里。


“一期。”

“在我这么多年的梦里,我有多少次声嘶力竭地向你祈求那句话……你一定是猜不到的吧?”


猜不到的。

当然猜不到的。


自这次作为刀剑男士而苏醒,舍弃了过去的一切重生而来的一期一振,尽管对两人立场上的变化感到有些许的好笑,但他始终认为五条鹤丸一直是那个五条鹤丸不曾改变——一如从前的姿态。

可五条鹤丸他,终究还是经历过长达一千二百年的踽踽独行的人。一期一振凝视着他眼里沉淀下的千年的悲叹,在为那浩大的名为时光的洪流洗刷着的同时,意识到——他对这一千二百年里的五条鹤丸一无所知。

不一样了。

在那段岁月里的一期一振,是空荡荡的。


一期一振伸手拿过茶杯,似乎只是无意识地想找个热源,然而原本滚烫的杯子已经温凉。清浅茶汤上涌动着不息的波纹,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双手的颤抖。


“……如果您如此希望的话。”他开口说道。


这时他的手被另一双手紧密地包裹住了——五条鹤丸紧握着他颤抖的手,一如千百年前虔诚的信徒对动摇不安的神明所做的那样,只是力道变得更为深刻了,一期一振甚至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。

然而谁会讨厌这疼痛呢,一期一振想,这是非常令人安心的痛感。


“——不要忘记我。”

一期一振轻轻地,一字一句地呢喃。

“不要忘记我——恳请您,不要忘记我。”


甘愿牺牲的神明,最终还是产生了这么一丝丝的私心。

不要忘记我。不要忘记我。


他看到鹤丸国永脸上露出冰消雪融的轻松神情。

他闭上双眼。


——说起来,也的确如此。

尽管这话语从未传入他的耳中,五条鹤丸依然实现了一期一振作为山神的最后一个祈愿。

尽管这过程艰辛而曲折,孤独到绝望,五条鹤丸依然坚持了下来。

尽管人们常言,以人之力染指神明是大不敬之事,亦是黄粱一场妄言一句,但五条鹤丸做到了。


是阴阳师五条鹤丸让不识烟火的山神一期一振拥有了心。

是审神者五条鹤丸让仅存轶话的付丧神一期一振苏醒于此。


而如今……

他们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给彼此一个拥抱,在午后平和的本丸中滚成一团,抛开一切随心哭笑。


神明与人同在。

人子与神同行。















我所能讲述的部分,到此为止。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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